一觉醒来,虽然还是感觉身体乏累,疼痛不减,昨日简单地吃了点那个人留下的飞禽。
身体倒是还存在点力气,我身上的囚服已经破烂不堪了,但也没办法换其他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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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稍作整顿,借这附近的河流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,看着我这张有些憔悴的脸,心里突然想到,他们送我到这所监狱来,会不会就是想利用我去毁掉它……但倘若灾难没有发生在这里呢?种种问题缠绕在我的心头。
只是,眼下当务之急的是我得回到文明社会,这奇怪的天外来物不可能只袭击了我这里,不知道世界各地是否还有很危险的情况。
…………
攀山越岭,不顾四肢疲软麻木,我只想尽快回到极东支部。
一步一步,我从郊外宽阔的大道向城市走,越过外环。
我站在车水马龙的商业区大道上,周遭的霓虹,人群站立着看着屏幕中的紧急新闻,我同他们一样死死盯着。
“世界各地共计62个城市遭受不明天外生物攻击,其中多为中小城市,只有三个大文明建设区遭受攻击。
据现场报道,空中出现了暗红色的不知名空间裂缝,新任德莉莎临时上任,其指出文明建设区的遭受攻击类似佯攻,敌方真正欲毁灭的是偏远地区。
目前对于敌人的情报较少,但如果真若德莉莎临时主教的说辞那般,和崩坏文明一样对我们具有一定情报渗透,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……”
看样子,新的敌人一样令人棘手……我需要尽快回到极东支部,那里虽然听德莉莎学园……主教说,敌人攻在那里仅为佯攻,但也建立在文明建设区早作准备,和防御完备的情况下。
这样的话,我可放不心下她。
…………
我不顾人群的慌乱和非议,或许也和因为这新闻制造的恐慌有关,这也恰好让我匆忙跑到海岸。
经过一系列的交涉,我找到了一个协助难民回到对岸大陆的小型轮船,货物和人一同运的,我目前身上虽然分文没有,但好在那把枪能让我抵给他们,我且需要在船上照顾下货物便好。
虽然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然很发达,但这种过时的货物轮船,到亚欧大陆最快也需要一个月,同我乘船的,很多都是偷渡民,或者逃荒,流浪客,他们对于速度没有什么需求,与我不同。
同时,我也不清楚彼岸是否也有他们的牵挂,这样,或许就有我一般的急切心思了。
…………
现在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,也是我在天命档案填的生日,因为不知出身,不知归处,生日日期自然就是随便填的,不曾想,这和比安卡有些缘分。
我打算抓住这个夜晚,不想让它溜走,可感叹时间真的太残忍,我的年龄不知不觉到了而立之年,但计算这个也毫无作用,因我的余生也就剩下大约短短几个月了。
船在偌大的海洋上驶进,今夜月亮清晰,远离城市的海上夜空更加出彩,只是突然我的手腕有些扰动,我差点忘了这个通讯装置,我连忙接着。
瞬间,投影出来只有我这个角度才能看见的影像,虽然有点乱码,但大致能看清,是芽衣的脸。
“舰长,一直没联系上你,今天抽出空来打扰到你,您还好吧?”
我转过身,在栏杆处背对着海,回答:“嗯,我一切都好,只可惜那所监狱被毁了,只有我活了下来,不清楚敌人的信息,你那里还好吧?”
芽衣顿了一下,点了点头,:“嗯,真如德莉莎主教说的,它们对付这个城市只是佯攻,多亏了舰长您的情报,我们早有准备,我和琪亚娜现在在城外的几十公里的一处,清理敌人带来的据点残留,防止它们‘再有动作’。”
芽衣眼神有些复杂,接着说:“我们都还好,她……还在担心你。”
我不禁苦笑一下,选择性略过这个话题,“你们没事就好,我很快就会回去,不用担心我,另外……嗯……算了,回头见。”
……
之后聊了两句,我便切断了联系,芽衣和琪亚娜八成也快回去吧,我还没做什么,这场灾难对大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,日后的工作是铲除那些敌人占领的偏远地区,这也是个不确定性的任务。
我什么也没有做,仅仅是为了逃命浪费了一些时日,而现在还在继续,我为何方又拒绝了芽衣让天命派专机接我回去这个提议,我以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为由。
只是我认为我现在明显只是个逃犯,虽然或许已经没有人在意了,但谨慎一些不是坏事,我可不想拿她们的名誉作赌注。另外,就是,这次过后,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幽兰黛尔了,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天命了……
我深吸一口气,以后的路,不好走了,我该何去何从呢?眼下也只有这海波的声音回应着我的心声。
好像过了午夜时刻,又一年过去了,现在是2021年的第一天,同时今日也是比安卡的生日,我知道这可能不是她真正的诞辰,但我想为她献上的祝福却是真挚的,至少,我自己认为……
现在想起来,我好像还没有真正为她过一次生日呢,之前在一起共事的几年,很多时候要么忙于任务,要么难以启齿……再后来的时候我就离开不灭之刃,离开天命了,更不可能为此庆祝了。
挺遗憾的,今年又错过了,我内心苦笑着,或许以后永远都没机会了吧。
…………
海上的咸风混着阳光有时觉得还是不错的,只是更多的还是狂风暴雨,这个航线按理说是相对安全的,但风浪不可避免。
毕竟都是“偷渡”之人,船上的家伙可谓是鱼龙混杂,纷扰和争吵就没有断过。
我没有心去理会,但麻烦总会找上我……
这天,船只遭遇海盗,按理来说目前这里是和公海的交界处,一般不会有海盗,但现在美洲国家无暇管理,或许这是海盗猖獗的原因吧。
我在室内整理着衣服,感受到船只突然被撞了一下,大幅晃动,我通过窗子看过去,是另一艘船撞了过来,且有人用锁链绑定了过来。
我身上的衣服还没缝完,就听声走了出去,这时那些海盗也接住临时锁链登上这个走私船只,鸣枪示意。
既然是走私船只,自然清楚平时可能遇上海盗,所以应该配有武器的人吧,不然为何他们要我的枪作为报酬。
但我刚出船舱的仓库,来到甲板这,枪战就开始了,火线四射,还有催泪瓦斯……只奈何海盗人数太多,这边武装船员很快死的死,残的残。
直到领头的船长被俘获,海盗们也注意到了我,两个人用枪指着我的头,将我按跪在地上,我照做,双手抱头跪了下来。在观察形式,想出应对方法之前,暂且不能冒险,芽衣给的自保装置,还不清楚威力如何,我怕有误伤。
不一会,船上其他的平民这都被带出来了,同我一样,跪在这块狭小的地方。
为首的海盗头子,喊着:“把身上的宝贵东西都放在面前的碗里,不然让我搜出来就是死。”
他们大多数都是因为穷苦或者混不下去而出海寻找机会,没多少值钱的东西,但都拿了出来,当然,还有几个汉子有所反抗,但几声枪声响起,木板见红。
一部分强盗则去仓库搜索货物了,看来这种流程他们很是熟练了。
我急忙与为首的喊话,吸引下注意,我怕会有人再死了。
“慢着,我们都是因为没钱而私自出海的,你们打劫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收获,不如拿了货物就走吧。”既然船长现在被要挟着,不想冒这个风险,就由我来说吧。
果然,他们没有同意我的话,但至少被我的话激怒了,为首的走到我的面前,躲下看着我,拿着匕首在我的脸庞划来划去,又转而在我的胸膛比划。
笑着说:“体型不错,练家子吧,难怪有这勇气这么说话。
跟我干吧,怎么样?”
我边数人数,边故作认真道:“如果我跟你,你就放过他们?”
“不,”接着他把刀扔给我,“需要你把他们杀了,这是每个人上船的第一步。”
我装作手部颤抖,捡起这把刀,握在手中,感知手感,回过头看着这些坐在地上的人们,被人用枪指着头,却一脸恐惧的看着我,仿佛我是那个决定他们生死的人。
我内心突然感叹道,世道一直是这样,有秩序的地方就有混乱的地方,哪里有真正的和平呢。
可见视野中,对方有二十一人,十七把枪……我闭上了眼,默默计算时间和距离。
突然我将刀刺入我左边的一个匪徒心脏地方,然后迅速用其身体卡在死角,在对方的骂声中,这个尸体帮我挡了几枪,我过肩滚地,捡起这个尸体的枪。
半跪在地上开了三枪,解决了现在甲板高处的三人,接而跳上围栏上,翻身一跃,空中转体,连开七枪,解决四个人。
对方为首的拿起机枪,向我这空中方向扫射,我为了不牵连其他人,一跃进了对方海盗的船上,落地翻滚,边跑边引他们的子弹射穿某地甲板,我接着用力一踏,掉落下去,进入了船身中,凭借着多窗口,和视野盲区,又让对方折损了五个人。
对方怕沉船,放弃了大规模扫射,转而向我这扔烟雾和瓦斯……我屏住呼气,把剩下的子弹全部射向风舵旗杆,顷刻间它开始动摇,砸向了西北方,对方开始恐慌,乱作一团。
我趁机跳了出来,甩出枪身,不错,又死一人。
接下来在迷雾中,能感觉到他们在慢慢的靠近,数量有增多,大概是在仓库的那些人出来了
我谨慎的感知周围的气息,因我的眼睛被烟雾弄得一时睁不开,突然我下意识避开,可子弹还是射在了我的左手手腕,我内心一颤,倒不是因为疼痛,只是那通讯装置同我手腕一同被射穿了。
顷刻间,从我手腕爆发的高电势,四散的电弧向八方袭去,雷鸣电闪,乌云也被吸引了过来,整个匪徒船被一瞬间的雷电烧焦的破碎不堪,那些敌意的气息也消失了,连尸体难以寻找。
因为这个保护机制是因为彻底毁坏而触发,我自己的左臂皮肤也被烧焦了一部分,轰隆的响声使得某个声音我现在才听到,但此时手腕处那隐形的手环彻底化为灰烬。
“舰长?舰长!你那边……”芽衣的声音中断了。
这个船的表面都被烧焦了,我扶着左臂晃晃悠悠地回到之前的那个船,斩断了锁链,让破旧的匪徒船只沉下去了。
看见遍地的血迹和倒下的人,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弹孔和血迹,看来那些海盗杀我之前,根本没想过给他们留活路。
我不清楚这些偷渡之人的动机,也不知道他们的经历,但我清楚他们是因我而死,我倘若不这么急于反抗,或者我的能力再强一些,会不会就不牵连他们了呢?
我一生中多次这般悔恨,我以为只有自己不断的变强,能减少这样的遗憾,可现实给我多次沉痛的打击……
我慢慢坐下来,靠在围栏上,任凭这乌云下风浪在我耳边侵袭,我还是不够成熟,擅自觉得自己可以脱离这些罪孽,可以迎接别人给予的温暖。
童年时我没能救下那个女孩,监狱里我没能抓住那个男人的手,实验室里我眼睁睁地看着“妹妹”和他们“沉睡”在我眼前,后来我又私自逃离,害死了那个城市的人,其中就有我的师傅和萍水相逢的同学。
还有……姬子少校……
而现在短短半个月,又有那么多人命因我而死……呵……到头来,还困在原地的,只剩我一个了,而我也没有资格陪她们向前了。
我抬头看着使周围昏暗的乌云,发现天上飘落下来,猩红之色的碎片?这熟悉的感觉,我瞳孔收缩,莫不是那天外来物的奇怪的碎石?我看向我的右臂,那明明被我用枪擦掉的伤口竟然又染上了这种颜色。
我迅速屏住呼吸,可徒劳无功,胸口一阵疼痛,伴随着一阵恍惚,意识被影响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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